體壇全媒體記者林德諾發自巴塞羅那

現場比賽去多了，就越來越不喜歡太早出門。上周末與塞維利亞的比賽，在首發名單公布的同時，我不過剛剛登上地鐵。順手下劃看到網友評論，難免感到驚詫：不少國內球迷近兩個月對新帥的抨擊甚至謾罵，轉瞬消失不見。

足球畢竟是一項極易引發感性思維的運動。盡管武磊本人已經在《武磊周記》中明確發表過看法，但是在網絡時代，要想扭轉輿論環境終歸不容易。倒是這樣的場景，讓我想起了上周歐聯比賽中，在極端球迷看臺區域的一幕。

Curva RCDE在比賽中

“大衛·加耶戈，啦啦啦啦啦啦，大衛·加耶戈，啦啦啦啦啦啦……”

歌聲來自上半場比賽中，坎普薩諾將比分改寫為2比0時，北看臺的球迷組織Curva RCDE。尚未在大場面證明自己的加耶戈，已經在這個特定的時刻受到了球迷的擁戴，這也是對他深耕基層多年的肯定。包括坎普薩諾在內，在上周四登場的14名球員當中，一共有6人曾在加耶戈執教下的B隊聽命，此外還有輪休的羅卡和梅倫多。加耶戈受到這樣的禮遇，自然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事情。

但當對手變成塞維利亞，比賽就又成為了主力球員們的舞臺。即便如此，兩隊陣容身價和人員實力上的差距，還是讓塞維利亞成為了掌控比賽局面的一方。西班牙人很難組織有威脅的進攻，最后的失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。

對于西班牙人而言，塞維利亞終歸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對手。兩隊歷史上的交集并不多，但隨著普埃爾塔和哈爾克的相繼去世，兩支球隊在文化層面也同時增添了新的元素。雙方近幾年多次在聯賽首輪相遇，按照西甲聯賽的慣例，每個賽季的首輪比賽，都會為過去一年去世的昔日球員、球迷默哀。而這一次，這份名單中又增加了一個年輕的名字，那就是在兩支球隊都效力過的雷耶斯。

不幸的故事又多了一位主人公，而在賽前西班牙人發布的海報中，雷耶斯身穿的球衣便被分成兩半，哈爾克和普埃爾塔則位居兩側。即使在比賽期間，現場屏幕只在第16和第21分鐘號召球迷向另兩人鼓掌致敬，但在第9分鐘時，也有掌聲自發地從球場的一個角落傳出，隨即在整座球場的看臺上蔓延開來——此前雷耶斯效力西班牙人的兩年間，便身穿9號球衣。

生命不是兒戲，雙方對各自隊中傳奇的敬意，也從來沒有摻雜過半點虛假。兩周前哈爾克逝世10周年的紀念儀式上，就有不少球迷自發來到現場，向這位昔日的隊長致敬。一個完美的人格，壯志未酬便猝然離開，只留下無限可能。對于這家歷來注重青訓，又給人強烈歸屬感的俱樂部，這樣的精神財富往往比金錢更加重要。

塞維利亞遠征軍歌聲嘹亮

武磊被坎普薩諾替換下場

但足球終歸要靠成績說話，西班牙人又一次倒在了塞維利亞腳下，雙線作戰帶來的負面效應也開始體現。“大家都踢得不好，武磊今天實在沒什么表現的機會…”當地記者搖著頭，無奈地對我說道。雙方的差距是全方位的，沒法簡單甩鍋給某個人。包括媒體賽后的球員評分，不過也只是個參考而已，并沒有什么較真的必要。

而賽后的社交平臺上，對加耶戈的夸贊則再次消失不見，當地球迷也不理解他的排兵布陣。但每個人同樣也明白，現在遠不是蓋棺定論的時候，他做出的一切選擇，首要目的必然是為球隊負責。他不是一些人口中，與他姓氏諧音的某種動物，而是只生來純粹的“鸚鵡”——或許我們都需要重新思考，對于注重球隊文化的西班牙人，加耶戈在精神層面的意義。